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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／凱若媽咪 (未來Family專欄作家)

今天姐姐的學校很熱鬧！隨處可見每個家庭在一間間的教室中穿梭，彼此打招呼。我們也恭逢其盛，因為今天是姐姐學校每學期末的 Parent-Teacher Conference，也就是我們台灣所稱的「家長日」。

在台灣小學的家長日，主要是導師與所有家長見面的時間。所以由導師向家長們說話，然後家長提問或看看孩子們在學校的一些作品，最後家長跟導師若有個別需要再留下來詳談，不過我倒是從來沒有見過姐姐各科的級任老師。

姐姐在德國的學校，是在學期中和學期末的Review 出來了之後，家長可以視孩子的學習狀況或者個別需求，線上預約與每一位老師相談的時間（是的！每一科，包含音樂、體育等所有科目）。通常期中與期末會各有一整天學生是不需要上學的，就完整保留給家長與老師們，而學生也很歡迎參與在會談當中。

因為是女兒在德國上學的第一個學期，雖說已經收到了大致的成績，看起來還不錯，但媽咪我仍想多了解女兒在學校的學習與適應的狀況，所以總共約了八位老師，好精實啊！而且學校安排的行程是每位老師只有10分鐘的「檔期」，所以家長也需要稍微做一下功課，事先準備好想與老師們討論的內容。

說真的，我前一天晚上還有點睡不著覺，這是我第一次跟所有姐姐的老師們一個個碰面，要聊什麼，老師會說什麼，我心裡都沒什麼譜。在台灣，如果這樣一對一的碰面，通常是學生闖了什麼禍，或者要跟老師溝通什麼事，我還真不知道跟老師「純聊天」要聊些什麼呢！雖然離開學校這麼久了，對師長，凱若還是有很深的「敬意」和「距離感」的。

當天在姐姐的每間教室穿梭三個多鐘頭，跑下來實在也累壞媽咪我了！不過也很開心能夠見到「傳說中」的每位老師，讓他們更了解姐姐的背景，老師與我們也討論如何能夠在各個科目上協助姐姐，以及了解姐姐學校生活的全貌。整體來說，幫助非常非常大，也讓我更放心了。

但這篇文章凱若想要分享的，倒不只是不一樣的家長會形式而已，而是我終於瞭解，為什麼姐姐才到這間學校一個學期，就能從過去對上學哀聲嘆氣，到開始喜歡上學和老師。

天馬行空，也是種學習的方式

姐姐在這學期的一開始真的辛苦。一方面要適應新的語言，還要適應完全不同的教學環境。例如：過去有固定的教室、座位與同學，現在要跑教室，也會與不同的同學互動。許多科目的學習方式也有很大的不同，以Science 為例，他們現在的Program 練習是要自己研究一個與熱脹冷縮原理有關的生活設計，而Humanity 目前則是在教古代歷史，然而不是背誦年份或地名，而是選擇一個你有興趣的部分做更深入的報告。說實在的，這樣的方式連媽咪我都沒有上過，有時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協助她，或者該協助多少。

我跟幾位老師提到，台灣小學自然與歷史課的作業與考試，多半是計算或背誦正確答案，有時面對姐姐那一片空白的作業紙，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協助她是最好的方式。老師告訴我，他們這個年紀（六年級）的學習是專注在概念的建構，以及「為什麼」與「如何」做更深的鑽研，而更高年級則會越多比重在「什麼」，也就是知識性的內容上。在這一個學期下來，我也發現當孩子可以選擇他們有興趣的內容來研究的時候，他們更自然地學到許多的知識，無需列出來要他們記住。就像喜愛汽車的小小孩，對於所有車子的品牌型號真是如數家珍，其實孩子們是可以這樣學習的。

我認識你，我願意瞭解你，我在這裡幫助你

雖說我們家長要跑好幾間教室已經很辛苦，但我看到許多老師的「檔期表」，是滿滿一整天全滿的。每個會談10分鐘，大概一天下來需要見到三四十個不同的家庭，但我遇見的這八位老師都是活力十足，笑容滿面，而且準備充足。他們把每位學生的狀況都預先整理好，在學生名字旁邊有著密密麻麻的註記。一進門，他們與學生握手寒暄，就像好朋友一樣歡迎我們進到他們「家」。並不只有導師非常了解每位學生，而是科任的老師也對學生的一切如數家珍，這真讓我很驚訝。

而且所談的內容不只專注於學業表現，他們也會提到很多「喜歡」這個學生在學校的哪些實際表現，以及能夠讓學習更加進步的實際方法。雖然聊的時間不長，但卻很有效率也很有建設性。我想，每個孩子對這些老師真的是很「獨特」的，而孩子也感受得到，因為短短10分鐘內，我也感受到了。

女兒跟我分享，她在這邊說「我不懂」，老師會嘗試用各種方式來解釋到她懂，如果還是不行，老師還會給各種不同的資料，個別指導，老師相信她會懂，只是還沒找到讓她懂的方法。但在台灣，有次她不懂某個內容，考試時錯了很多，老師反問她：「妳安親班沒有教嗎？」，然而我女兒沒上安親班??。

我很相信，台灣很多很好的老師，姐姐就幸運地遇上了很多位，到現在姐姐到德國，還是持續關心她。然而也不可諱言的，因為學業至上、考試至上的社會觀念和教育制度，讓很多「個別學生」的需求沒有被滿足。班上沒上安親班的學生變成少數，老師期望安親班能夠教會學生，家長期望安親班讓孩子寫完並了解所有的學校作業。而安親班呢？這麼多學生怎麼辦？重複背誦，重複寫練習題，重複考試，讓每次的學期成績，某某安親班總是滿堂采，這就是下學期招生的保證。

讓孩子喜歡學習，比這一堂課內學到了什麼更加重要

很多家長可能會懷疑，都說學生好話不會讓學生不成長嗎？但我發現，說了三句好話後的那一句建議，更有力量！女兒今天的感想就是：「媽！我是個不錯的學生吧？」，而回家做數學作業的時候，邊做邊說了一句：「我真的好喜歡數學課！」天啊！數學是她過去的痛啊！

我看著姐姐從覺得對讀書感到很厭煩，到現在開始會主動選擇喜歡的主題去研究。剛才，姐姐自己做完了英語作業，出房門很驕傲地說：「我覺得我寫得真好！」。沒有高分貝的「快去做作業！」，沒有「你這個不懂考試怎麼辦」，上學和唸書不再是份苦差事。這，才是我希望女兒體會的「求知樂趣」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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